“呵呵呵!”這下子不僅僅是陳文麗了,其他人都笑了出來。這不是糊弄二傻子嗎?怎麼可能看不見,這分明就是一個藉口。再看何大媽,這老太太真能裝啊。這麼多年,真是沒想到,萬萬沒想到。
“白影,白影,啊啊啊啊……是鬼!一定是鬼去找老姑了。一定是的。”何四柱兒又嚷了起來。
這可真是給何家其他人氣個夠嗆,你是要死嗎,一定要說這些。背地裡說一說,但是面兒上不能說,說了就是封建迷信啊。何老大直接踹了他一腳:“你給我閉嘴,你是不是嚇壞了發癔症。藥匣子,藥匣子你給我弟弟看看,他是腦子不好。”
藥匣子:“呵呵。”
紹勇站在寶丫身邊,說:“這是說,何四柱兒叔叔瘋了的意思嗎?”
寶丫點頭:“就是說他瘋了。”
何四柱兒:“我沒瘋。”
“瘋子都不會說自己瘋了。”寶丫倒是振振有詞。
不過田建國又開始按太陽穴了,他的惆悵誰人知啊。
他無奈的說:“寶丫紹勇,你們趕緊回家,你們其他小孩兒也趕緊回家,這裡跟你們沒關係,小孩子不要在這裡摻和。”
寶丫乖巧點頭,後退散步,又站住了。
這個時候,誰走啊。
聽是會聽的,也照做了,但是做到什麼程度,就另說了。
田建國:“……”
他就知道。
小五子的崽絕對不是乖巧聽話的小崽子。
小寶丫這樣的操作,其他小孩兒有樣學樣,田建國按著太陽穴,又又又,按住了。
他說:“何大媽,你賠錢吧。”
何大媽瞪大眼:“我幹什麼賠錢。”
田建國並不樂意讓村裡的事兒影響秋收,所以很講究速戰速決,要是讓他們在這裡掰扯,掰扯到明年可能還沒有個是非對錯。所以他很果斷:“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壓壞了人家的菜園子的棗棘子,但是總是給人造成了破壞,我不是說你是小偷的意思,但是你這麼一搞,人家知青誤解也不奇怪。這事兒你不能怨知青冤枉你,一大早的,擱了誰不誤會?你說有人推你,可是你也說不出是誰。這些我也不想糾纏了,你賠償五塊錢吧,他們知青點修葺一下菜園子,你們雙方看看怎麼樣?”
陳文麗:“呵呵!”
趙軍想了想說:“陳文麗,我們答應吧。”
五塊錢,不少了。
棗棘子不要錢,上山就能挖。
再說,他們還給何大媽推進糞坑了……
陳文麗翻個白眼,覺得這些老爺們真不行,打架也不行,要錢也不行。
她哼了一聲,說:“十塊。”
“什麼,你怎麼好意思!”
陳文麗呵呵冷笑:“你不給我,我就去你兒子哪兒找你兒子說道說道,問問他怎麼不管他老孃,搞得他老孃大清早都要出來轉悠了。”
她語氣裡帶著威脅。
“你你你!”何大媽氣急敗壞,但是眼看陳文麗這個潑婦,琢磨她是能幹出這個事兒的。她深吸一口氣,說:“十塊就十塊!”
這小賤人等著,看她以後怎麼收拾她。
何大媽這個時候恨陳文麗,都恨到骨頭了。
不過她不敢跟陳文麗叫囂,她哪裡知道陳文麗知道多少,她連自己跟親家公的事兒都知道,說真的,何大媽一時半會兒還真是不敢得罪陳文麗。
莫不清楚她的底子啊。
陳文麗:“這個錢我拿著。”
“這是咱們知青點的事兒,怎麼能你一個人……”新來的那個矮冬瓜男知青開了口,還沒說完,陳文麗就一個眼神兒掃過去罵道:“你給我滾犢子,架是我打的,錢是我要的,你他媽算老幾?別以為你長得矮就能裝葫蘆娃水娃來噴我,你信不信我他媽錘死你。”
噗!
眾人沒忍住,又笑了。
哎不是啊,這不是他們不厚道在這個時候笑,但是吧,陳文麗打架真有能耐啊。這罵人也很有一手。
寶丫:學到了!
雖然不是什麼好話,但是學到了學會了。
其他小孩兒:“……”
清水大隊的陳知青,果真是個好厲害的女同志。
陳文麗:“我告訴你,你給我滾遠點別來招惹老孃,不然老孃分分鐘幹翻你,你家住哪兒我都知道。我也找你媽去!”
矮冬瓜面紅耳赤:“你你你……”
何大媽同款結巴。
陳文麗:“滾蛋!你們的底細,我都一清二楚,是個龍也得給我好好縮著,不然別怪老孃對你們出手!”
村裡人的事兒,她可能知道的不詳細。
但是這兩茬兒知青,她是十分清楚的。
畢竟,她也是個知青。
大家都住在一起,有什麼秘密都很難能瞞住同住人的。所以她可是囂張的很,矮冬瓜看著陳文麗振振有詞的樣子,也摸不清楚她是個什麼底細,不敢說話了。
這件事兒解決了,何大媽也提自己掉進糞坑的事,那自然也就過去了。
田建國:“好了,我們再說於招娣。”
媽的,他們村子怎麼這麼多事兒,這真是沒完沒了了。
他說:“於招娣,你自己是怎麼回事兒,說一下吧,免得大家議論紛紛,說清楚了,大家聽明白了,以後也不會嚼舌根影響你的名聲。”
於招娣瞪了徐會計一眼,如果不是他家徐小蝶,哪裡至於傳開了?
於招娣:“我沒有事,我之前是去公安那邊了,不過不是我犯了事兒,我是過去配合調查。現在證明我跟別人沒有關係,就給我放出來了。有些嚼舌根的賤人以為往我身上潑髒水就能搶男人,現在事實證明,我是無辜的。你們一個個的也別來說我的小話兒,我可是清白的。”
她又看了徐會計一眼,呵呵一聲:“有些人表面看著像是個人,背地裡竟然傳人小話兒,真是可笑至極。真不是個男人。”
如果不是徐會計告訴女兒,徐小蝶怎麼可能知道的?
她仇視的盯著徐家。
要不說田建國怎麼覺得這工作難做呢,說實話,真是難做啊。
這真真兒的打亂套了,你跟我有矛盾,我跟她有矛盾,她跟他還有矛盾。
這錯綜複雜啊。
田建國:“好了,你解釋就解釋你自己,別總是往別人身上找原因,既然你能平安回來就說明你是無辜的。那大家以後也不要總是揣測這個,說那個,不妥當。”
“知道了。”大家七七八八的應和。
田建國:“那最後就是陳文麗和顧家的事兒。”
顧老頭:“我們雙方不管是多大的矛盾,那也不驚動村裡。這是我們的私事兒。”
田建國點頭。
顧老頭:“不過既然大家都在,我也說一聲,我顧老頭還有我家老伴兒是堅決不認陳文麗這個未來兒媳婦兒的。她如果覺得我們家有問題就去告好了,我們相信公安是公正的,別以為使點手段就能嫁到我們家作威作福。不可能!不僅僅是陳文麗,於招娣也是一樣,我們家跟於招娣也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是堅決不會同意我兒子娶這種女人的。”
陳文麗和於招娣臉色都不好看。
田建國不等她們發作,就說:“這是你們雙方、呃,三方的私事兒,這個就不用在村大會上討論了。既然昨天到現在的幾件事情都掰扯清楚了,那麼就散會。下午正常上工,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在胡鬧,耽誤秋收,你們一個個都給我好好上工,如果還有人胡鬧耽誤秋收,別怪我不講情面。”
眾人一個個都點頭。
“散了吧。”
田建國覺得腦子嗡嗡的,其實今天的幾件事兒,也不算是弄清楚了,但是糊弄過去就行,他實在是不想跟他們繼續掰扯這些有的沒的。
這都什麼屁事兒啊。
不過不打架,按時上工就好。
“散了吧!”
別說大人,小孩兒都不散,一個個都揹著小書包,揚著小腦袋瓜兒,似乎是第一次見證這麼奇葩的群架。
田建國:“寶丫,你還不趕緊回家吃飯。”
他點名。
寶丫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說:“可是,奶奶在,我回家也沒有飯啊。”
提到吃飯,田巧花突然乾嘔一聲,她說:“吃飯什麼吃飯,沒胃口。”
村裡其他見多識廣的,也默默的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提到吃飯就想到了早上見識的那一幕,那可真是……
總之想到就噁心的想要往外吐,吃不下啊。
寶丫叭叭:“你看,我奶奶都沒胃口,還沒做飯。”
田巧花:“我中午不吃了,給你們簡單做點。”
田秀娟:“媽,我也沒胃口。”
好巧,陳冬梅和柳來弟也是。
你看看,他們幾個妯娌難得有這麼“志同道合”的時候,這就很無語了。
別說他們家,反正今早來得早見證了何大媽浴糞奮戰那一幕的,沒有能吃得下的。
柳來弟:“果然這冬天的糞坑和夏天的糞坑不一樣啊。”
田巧花瞪眼:“你閉嘴。”
惡不噁心啊,還要說。
田建國想到一茬兒,說:“你們知青點給那邊收拾一下,這滿地都是,噁心死了。”
趙軍:“知道了。”
這要是說起來,趙軍是最能體會田建國心情的人。作為知青點的負責人,他現在巴不得有人“篡位”,把這個榮譽搶走。他本人實在是有點扛不住了。
他們知青點的屁事兒就跟韭菜一樣,一茬茬兒的,真是割了一茬兒還有一茬兒,數不勝數,讓人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