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有收穫的。
山神廟的挖把子上交了,養殖場藏起來的不義之財,他總是能留下來吧?
錢不錢的無所謂,關鍵是人參靈芝鹿茸是好東西啊。
他迷迷糊糊的想著,很快的睡了過去……
別看是趴在桌上睡覺,但是王一城睡得還挺好的,這睡眠質量也高,一覺醒來都是中午了,他揉揉眼睛,融到外面吵吵鬧鬧的,這是大家中午下班去食堂的聲音。
王一城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果然這睡了一覺,再看他倒是不像早上的時候那麼憔悴了。
他精神好了不少。
王一城起來端著飯盒去食堂,他過來的算是晚的,已經沒幾個人打菜了。他要了一個土豆燉豆角,轉身找位置。
“小五子,這邊。”
王一城端著飯盒走過去,問:“你們咋這個時候還沒吃完?”
這是他幾個哥哥,這幾個人慣常都是來的比較早的。
“大家嘮昨天的事兒呢,吃的慢。”
別看昨天下午才發現的山神廟密室,但是今天竟然就已經傳遍了。
這訊息嘿,那就像是一陣風。
食堂是長長的長條桌,這一張桌子能坐八個人,這邊坐的滿滿的,周圍都是滿滿的。看來大家都對這個事兒好奇啊。
“這要說歪把子,我奶說,早些年,是有這麼個事兒。當時還有小鬼子呢,說是他們有一個小隊運送物資中了圈套,人都沒了。那物資也沒了,物資就是幾箱子歪把子。後來有人查到了山神廟的老道士,把人抓了。後來還把人害死了,不過當時也沒找到什麼,沒想到這東西就藏在山神廟裡,你說真是……”
“現在找到也是好事兒。”
“那肯定的。”
“哎,聽說山上還發現假金磚了?”
大家都看王一城,王一城攤手:“別看我啊,我不知道,我後來下山就沒上去圍觀。我都接連上去兩次了,累死了,然後人家公安讓我們下山,我肯定就老實下山啊。誰曾想大家都上去看熱鬧了,你說我這玩意兒多餘下山啊,這下來一趟我可真是沒力氣再折騰第三趟了。”
“哎不是,小王同志啊,你多少也該鍛鍊鍛鍊。今早我就看出來了,你這臉色不好看。”
王一城:“嗐,我就是弱不禁風的美男子。”
眾人:“……呃!”
大家齊刷刷的覺得有點噁心,真是飯都吃不下了。
“你可拉倒吧。”
“能不能好好說話?”
“你可真夠嗆。”
嘿,你別看公社這邊穿的十里八鄉都曉得王一城這麼個人,背地裡多少都會說他吃軟飯,但是實際上王一城人緣兒真是挺好的。畢竟,誰不樂意跟一個脾氣好長得好說話有意思的人來往呢。
甭管什麼吃軟飯不吃軟飯的,人家也沒佔便宜啊。
所以啊,王一城人緣兒挺好的。
這不,一個個都調侃他。
“是啊,你是美男子,我們都是糙漢子,比不得啊。”
“當然比不得,人家美男子招人喜歡。”
“那我也招人喜歡啊,我媳婦兒喜歡我。”
“噫~”
王一城笑著說:“你們差不多得了哈。”
他說:“我說的難道還不是實話?你們說,誰比我長得好?”
眾人:“……”
我們最佩服的,就是你這種厚臉皮,十分旁若無人的厚臉皮。就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做到的。確實,他確實是長得比一般人都好的,但是現在人都是謙虛的多,像是他這麼直白的,那可真是忒少見了。
“好了好了不鬧了,哎我跟你們說,說起假金磚,我想起一個事兒。”
這開口的是住在縣裡的,他不是車間的,是銷售科的,總是往外跑,知道的也多。
“你們聽說了嗎?就是幾個月前,市裡革委會的頭兒,他老丈人還是親爹來著,這個我拿不準,反正是他們家老爺子被人騙了。當時也沒說的很詳細。不過我可聽說了,當時騙那個老爺子的,就是用的假金磚,那人用假金磚騙了這個老爺子好些個好東西,都是值錢的,金銀首飾珍珠瑪瑙什麼的,都有呢。不曉得跟這個事兒有沒有關係。”
王一城眼皮一跳,心說,他撿的那個盒子裡的東西,有的該不會就是從老頭兒手裡騙來的那個吧。
他不動聲色:“這老爺子倒是有好東西啊。”
“呸,什麼有好東西。他家八輩子貧農,有個屁的好東西,還不是他兒子……呃,呵呵呵,呵呵呵,不說這個,你們說這兩件事兒有沒有關係啊。”
“這咱哪兒知道啊。我們要是有那個能耐能判斷這些個,早就去做公安了。”
“那倒是。”
“誰知道怎麼回事兒。”
大家碎碎念,王一城大口吃飯,感嘆:“這土豆就得燉芸豆啊,好吃。”
“這話讓你說的,要是放肉更好吃。”
“那還用你說?”
大家的話題很快的就拐到了肉上。
這吃肉可是永恆話題。
王一城他們這邊正嘮嗑,就聽不遠處的一張桌,一個男人也在吹牛,不過他吹的是女人。
“這給我介紹的人太多了,沒辦法,條件好就是這樣。很多姑娘那是上杆子的往上衝,像是我現在相親的幾個,我都覺得還成,但是吧,又覺得差一點。咱這個條件,怎麼說不得找個天仙啊。”
“你就吹吧。”
“怎麼就是吹,就說那個清水大隊,別人給我介紹了一個姑娘,那姑娘長得賊拉不錯,個性也要強,我看著倒是行,不過我媽說了,這農村丫頭沒有工作,戶口不在也沒有供應糧,我還是很糾結的。那姑娘看我糾結,找我好幾次呢,哥們就是這麼有能耐。”
王一城回頭看過去,呵呵,賈富。
這個賈富就是上一次傳瞎話那個,這貨著實躲了王一城幾天,不過慢慢的再遇見,他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了,估計是以為王一城沒有記住他的長相。
其實,呵呵。
王一城能不知道是他?
王一城沒搞小動作,是希望大蘭子能嫁給他,他不是間接的要“牽線”嗎?
那正好給自己牽上啊。
不過倒是沒想到這都挺長時間了,進展倒是不太順利,當然主要也是因為王一城忙著結婚忙著孩子上學,倒是忽略了他們,有時候啊,感情是需要有點事情促進的。
他琢磨著,看看怎麼推動一把?
他低頭吃飯,很快的吃光,大家一起往回走。
他們出食堂的時候跟賈富一行人走了個前後腳,賈富他們在後頭,他看向了王一城的背影,小聲的唾了一口,低聲嘀咕:“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這同樣都是男人,這人運氣倒是好,竟然還能娶到廠長。
他靠的什麼?還不是一張臉?
一個大老爺們,一點魄力也沒有,就是會討女人的歡心,這算是什麼本事。他可是頂頂看不上這種人,時間長了,賈富其實早就忘記了自己傳過瞎話坑王一城了。
不過就算是還記得也不當一回事兒,他不過就是帶個話,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是也就是帶個話啊!這有什麼的?再說了,又沒有什麼後果,他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這人啊,不僅沒有認出王一城,就連去顧家相親的時候都沒有認出顧凜。
倒是顧凜認出了他,可是即便是這樣,顧凜也沒有說什麼,他當然是希望妹妹相親能夠成功,哪裡會挑撥。這大蘭子要是能夠嫁給工人,對他們家是極好的。
她也能幫襯孃家啊。
所以顧凜沒有說,大蘭子不知道,而這個賈富壓根就沒走心,沒記住。
現在也是一樣,賈富就是單純看不上王一城,他也不是說自己就看上了洪月新,他比王一城還小好幾歲,當然不會看上三十多的洪月新,這在他看來都是老女人了。
而且一個女人不在家裡照顧家庭,竟然還拋頭露面,甚至當上領導,真是不安於室。
他心裡惡意的揣測,這個洪月新還不知道是什麼當上領導的呢。可是即便是這樣,也擋不住他嫉妒的心,這個王一城娶了廠長,竟然前呼後擁起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
他可不會想,王一城沒娶洪月新之前,就跟很多人都熱絡,現在和以前也沒什麼兩樣。
他可不會這麼想,他就是覺得王一城人緣好,那是因為他媳婦兒是廠長。
他嫉妒的很,低聲:“一個女人還不一定是怎麼爬上去的,不知道睡了多少個呢。竟然敢娶這種女人,這吃軟飯的小白臉早晚戴上綠帽子,滿頭都是草!”
他身邊的人趕緊拽了拽他,生怕他說出什麼更不好聽的。
他們背地裡嘀咕嘀咕王一城倒是沒關係,可不好編排洪廠長的,雖然他們也看不慣洪廠長一個女人竟然做一把手,但是他們還是廠子裡的人呢,可不敢胡說。
要不說,魚找魚蝦找蝦王八找個鱉親家。
這找物件是這麼個話,這交朋友也是。
賈富身邊的朋友跟他也是差不離的人,也是看不上女人做領導,不過倒是比他多了點腦子。不敢這麼說出來。
賈富渾不在意的說:“那有什麼關係,他們走遠了,聽不見。”
他身邊的工友一想也是,點頭:“那也是。”
賈富哼了一聲,說:“這王一城就是一個小白臉,真是給祖宗丟臉。”
“行了行了,別說了,趕緊去上廁所,等會兒要上工了。”
賈富:“哎,這啥時候能開餉啊。”
“啊。這才開餉幾天啊,你想的倒是挺好。”
這才月初,今天才是二號,他們都是月底關餉,每個月的二十七號,那是他們的開餉日子。這才開了幾天啊,這就著急了?不過想一想這個賈富每次都是這樣,開餉第三天就開始唸叨。也不知道錢都幹嘛了。
這家裡條件明明挺好的,但是整天跟窮的過不下去似的,還要佔人便宜,實在是討厭。
別看他們混在一起,算是“朋友”,但是彼此也是互相看不上的,這就是塑膠朋友。
幾個人一起走,賈富又在唸叨:“你說咋就沒有那條件好長得好個性溫順一心貼補婆家的高幹子弟與我相識呢。但凡是認識,一定會相中我的。”
他又開始做起了白日夢。
不得不說,他跟何四柱兒還真該是有話聊了。
兩個人想法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