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盼兒還不知道這個?
這可是關乎自己的事兒,她柔聲:“我曉得的。”
她嬌嗔:“你說什麼,我都聽的。”
一副乖巧柔弱的樣子,說的何三柱兒心花怒放。
何三柱兒恨不能拉著遲盼兒在膩乎一會兒,不過到底也是到了知青點了,他還是沒有輕舉妄動,反而是捏捏遲盼兒,說:“那我先走了。”
遲盼兒輕輕點頭,眼巴巴的看著何三柱兒。
何三柱兒瞅著她滿心滿眼依賴的眼神兒,從兜裡掏出一塊錢,交給遲盼兒,說:“你先拿著用。”
遲盼兒垂垂頭,可憐兮兮的:“何三哥,你人真好,這錢可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等我在找人借一點,就能寄回家了,我爸媽日子過的難,大過年的,連一頓餃子都吃不上的……”
她柔柔弱弱,何三柱兒盯著她,十分不樂意,說:“你是我的女人,出去借錢算是怎麼回事兒,不是顯得我沒能耐?我還要不要臉了?”
遲盼兒扭捏的站在那裡。何三柱兒這下子倒是發狠,又掏了掏兜,抿了兩張一塊的出來,說:“再給你兩塊錢,拿著吧。”
“好。”遲盼兒“感動”的抬頭。
三塊錢可不少,不過她跟著何三柱兒可不是僅僅是為了幾塊錢,何三柱兒會弄陷阱,她最近都能吃上肉了。前一段兒還給家裡寄了個風乾兔子回去呢。
這肉可是花錢都不好買的。
遲盼兒不樂意跟何三柱兒一起,但是既然勾搭上了,卻又曉得自己一定得拿到足夠的好處。她帶著笑容看著何三柱兒,就像看心上人似的。
最起碼,何三柱兒自己是這麼想的。
何三柱兒點點頭:“行了,進去吧。”
遲盼兒趕緊聽話的扶著陳文麗進門,叫著:“陳文麗昏倒啦。”
何三柱兒一聽有人出來,立刻趕緊走人。他生怕被人看到,走的極快,等何三柱兒走了,遲盼兒也扶著陳文麗進了知情院子,王一城這才出來東張西望了一下,趕緊順著大路出村子。
他還得給他姐送魚呢。
但是萬萬沒想到,還看到搞破鞋的了。
雖然他們沒有更近一步的舉動,但是這又是啵,又是摸,要說沒有關係,那三歲孩子都不能信的。王一城微微搖頭,覺得真是太離譜l了,這個遲盼兒還真是不挑。
他一路往公社走,琢磨著這個娘們說的話,他們可是提到了唐可欣的。
果然啊,肥肉人人都想咬一口。
其實算起來唐可欣也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但是卻足夠人算計了,他默默搖頭,心中格外的感嘆,真是老鼠屎啊。他們村子大部分人都是很好的,但是總是有這樣的老鼠屎。
不過哪個村子都有這種人就是了。
他們村子已經算是風氣很好的了。
王一城打定主意,打算回去好好提醒一下唐可欣,遲盼兒這貨,可得離遠點。他一路來到公社,大晚上的路不怎麼好走,王一城凍得臉發紅,敲門的時候,王一紅都震驚了。
“小弟你怎麼來了?”
王一城笑容燦爛:“我來給你拜年啊。”
“舅舅過年好!”趙平趙安嗷嗷的衝出來。
王一城:“過年好,大家都過年好。”
他提著魚進門,說:“媽讓我給你送點好東西過來,還是活的呢,吃個新鮮。”
王一紅立刻喜笑顏開,別看她貼補孃家多,但是婆家一貫都是沒有太大意見的,那就是因為他媽雖摳,但是也是會做人的。雖然不對等,但是能給女兒做臉面的時候,那是一點也不掉步的。
果然,一家子都很開心,這大冬天的,活魚可不多。
王一紅:“看你冷的,你就自己來了啊?他們怎麼沒跟你一起?”
王一城:“他們下午都上山抓魚了,一個個累的要命,我下午是負責在家應付人的,這就我沒出力,不是我來是誰來?媽本來也想等著你初三回門的時候帶回來的,你的好弟弟我,最好的就是我,我琢磨著正是新鮮的可得現在吃了,這不,跋山涉水的給你送魚啊。真是天底下都難找我這麼好的弟弟了。”
這話說的王一紅眉眼都是笑意,說:“就知道你這小子最靠譜。”
王一城:“那可不。”
他又吹了自己幾句,說:“那啥,姐我回去了哈,等會兒就太晚了。”
王一紅:“行。你路上注意安全。”
她倒是不攔著,太晚了也不安全,有什麼話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她送弟弟出門,低聲:“我給你買了好東西,等初三回去再給你。”
王一城笑了:“姐你還搞小動作啊。”
王一紅:“去去去。”
王一城被偏愛,那肯定是最高興的,沒人不想被偏愛,他高高興興,哼著小曲兒往回走。今天月色不錯,照在雪地上倒是有幾分光亮不嚇人,他一路抄著手,天氣雖冷,但是心情賊啦的不錯啊。
只不過吧,還沒走多遠,冷不丁的,感覺到一道刺眼的光芒,王一城抬手擋了一下眼睛,就見遠處是一個小汽車停在路邊兒,那邊站了一個人,王一城立刻警惕起來。
這大晚上的,雖說不是深更半夜,但是看見這種情況,自然是要小心的,他走的更快了幾分,但是卻默默的往路邊歪,爭取走在最遠的距離。
王一城有點擔心,停在那裡的小汽車也有點擔心,這他媽誰不擔心啊,他們還擔心遇到壞人呢。
不過乍一看王一城是一個人,並且如此戒備,那頭兒倒是放心了幾分,叫:“同志。”
王一城假裝沒聽見,快走幾步。
“同志,那位男同志。”
王一城:“……”
他抿抿嘴,回頭:“你叫我?”
司機點頭:“同志,我們是省城機修廠的,出差來你們市機修廠的,這不路上車子爆胎了,能麻煩您幫我去公社叫個人來幫忙嗎?”
王一城:“……”
這種事兒啊!
他不怎麼想去啊。這一來一回的,多耽誤時間啊。
而且,這也不是一個人啊,誰知道幹啥的啊!
他說:“你們自己不會把車鎖上去叫人嗎?你說你是機修廠的,我也不知道真假,誰知道你們是好人還是壞人。再說,如果是出彩,也不能就你一個人吧?你們可以一個人等著一個人去公社叫人,何必叫我?”
他警惕性是很足的,而且隱約的就能看見車裡還坐著人啊。
司機:“……”
他們做司機的一貫都是被人尊敬的,平日裡大家可都是恭維著,八大員,你當是說笑呢,那是體面人。倒是沒想到,就被這麼拒絕了,他面色有點不好看,隨即說:“我們是兩個人沒錯的,但是不方便離開。同志,你就幫幫忙吧。大家都是為人民服務,遇見困難應該互相幫助的。你幫助了我們,我們也會十分感謝你的。我們這可是為了公務,你要是不幫忙,那就是破壞公務,這如果有了不好的後果,我們可是一定要找你的。”
雖然心裡不高興,可是這個時候只能找人幫忙,不過語氣卻不是很好,並且帶了幾分威脅。
王一城微微抿嘴,他最會看人臉色了,這人臉色這麼不好看,掩都掩不住的,甚至還說出了威脅的話,王一城會幫忙才有鬼了。他無聲的笑了一下,說:“哦!”
他又後退了幾步,說:“那行,你等著。”
他掉頭往回走,司機得意一笑,說:“這種人就是廢話多,早幫忙不就完了?非得嚇唬一下。”
這時車上下來一個女同志,三十來歲,梳著現在比較流行的胡蘭頭,短髮幹練,她微微蹙眉,看了一下司機,又看著剛才那個男人離開的方向,說:“他去叫人幫忙了?”
司機:“去了。”
他笑著說:“這種人就是得厲害點,還跟我逼逼賴賴的,就趕緊去叫人得了。”
別看他一口一個同志的,但是還真是沒看得起這邊小地方,他們可是從省城來的,自然有幾分居高臨下的心情的,他隨意的說:“我們再等一會兒吧。”
女同志倒是蹙著眉,不贊同的看著司機,說:“我看他未必會回來。”
她也不會在荒郊野外跟司機鬧矛盾,但是看他這個處事態度,她心裡十分不喜,已經決定回去之後要給他換掉了,這種人不過是有個好工作就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口無遮攔,那麼早晚會惹麻煩。
他只是一個司機,但是卻是她的司機,到時候得罪了人,保不齊還被人以為是自己目中無人,很多時候,司機的態度是能代表她的,現在政策複雜,她可不會留著這種口無遮攔的人給自己惹麻煩。她越發的不喜,抬手看了一下手錶,說:“再等半個小時,如果沒有人回來,你就去一趟公社,我自己在這裡等。”
司機:“這人不會吧?一個窮鄉僻壤的鄉下人,還敢忽悠我們?”
他倒不是真的看出王一城是村裡人,而是在他看來,就算是公社裡的人也是窮鄉僻壤的鄉下人,畢竟他可是省裡來的。
中年女人默默的搖頭,心裡越發的不喜,不過倒是沒再說什麼了。
兩個人都低頭看錶,滴答滴。
王一城、王一城早繞路走過去了,等他們等半個小時,他都快到家了,如果這些人好好的說,客客氣氣的,該幫忙他肯定會幫忙的,但是這人明明是求人幫忙但是卻眼神鄙夷,語氣也壓不住的趾高氣揚,王一城可不慣著他。
坑人他是一點也不會心裡內疚的。
反正他就是這種人。
王一城哼著小曲兒,繞過常走的這條路,雖然耽誤了一點點時間,但是也不算是很多,這傻鳥等著去吧,最好等到地老天荒。他一路往回走,心情絲毫不受影響。
王一城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可不是長得好,也不是能說會道,而是情緒穩定。
這世上就很少有事情讓他特別不開心,委實是個樂觀人,他一路抄著手,走的倒是穩健,他往回走的可是山路,不是那麼好走,所以王一城可不著急。
他一路走到村子附近,順著小坡路往下走,走過去就是村口了。
“哎呦。”
他冷不丁就被絆了一下,王一城低頭一看:“唉我去~”
這誰啊,還在這路上放了一塊兒不大不小的石頭,真是缺了德了。
他低頭給抄起來,十分好心的往旁邊的河溝裡啪嗒一扔,丟掉,省的別人再絆倒了。
你看,他就是這麼好心。
真是一個踏實穩重的老好人啊。
王一城自我表揚了一下,樂呵的回家。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後,一個人過來仔仔細細的尋找:“我石頭呢?我的石頭呢?”
王一城不知道,王一城很高興,因為他雖然坑了人,但是也做了好事兒。
他一路回家,家裡人都各自回屋歇著了,唐可欣和寶丫兩個人都躺在被窩裡,唐可欣正在給寶丫講故事,講的抓耳撓腮,因為她從小到大的故事,幾乎都要被寶丫掏空了,就那麼些個故事,都講過了。
她已經沒有存貨了。
王一城進門就看到唐可欣這個侷促的樣子,他笑著上前,兩隻手突然就擱在了寶丫和唐可欣的臉上。
“啊!”
“好涼啊!”
兩個人都嘀咕出聲,王一城哈哈大笑,有種做壞事的喜悅,寶丫嘟囔:“爸爸是壞蛋。”
王一城理直氣壯:“我看你們也不困,給你們清醒一下腦子。”
“哼。”寶丫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