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時虞主播是鬱總的大學同學,之前關係也很好,看來將來她就是鬱氏老闆娘了?”
我拉開包廂門的前一秒,剛好聽見合作方老闆在開玩笑。
我手上的動作一頓。
鬱瑾言的回答很簡短,三個字。
“她也配?”
慵懶的聲音有些冷。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恰好看見他懷裡攬著一個小姑娘,垂眸語氣溫柔:“我還是喜歡乖巧可人,會撒嬌的。”
他似乎是在她耳邊又說了句什麼,距離很近,看過去就像是在接吻一樣。
惹得小姑娘一下羞紅了臉,低著頭都不敢抬眼看他。
是電商部新來的實習生,叫林昕月。
見我走進來,林昕月很快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時虞姐,鬱總開玩笑呢.…..你別介意呀。”
小姑娘長相可愛,語氣軟軟糯糯,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開不開玩笑的,其實和我也沒什麼關係了。
此刻他已經佳人在懷,我這個早已過時的前度女友,的確配不上現在風頭正盛的鬱家大公子。
我斂下情緒,笑得很大方:“為老闆服務,是我的本職工作。”
鬱瑾言似乎很淡地看了我一眼,又似乎只是我的錯覺。
合作方老闆轉過頭來也笑:“來來來,‘國民兒媳’,時大主播,咱們再喝點?”
我的左手下意識地往身後避了避。
我每次喝多了酒,手臂上的傷疤就會癢得難受,剛剛才去衛生間清理了一下。
不過作為乙方,我沒有拒絕甲方爸爸的理由。
我端起酒杯,笑得毫無破綻。
“陳總,我敬您。”
仰頭喝下去的一剎,酒精蔓延過喉間,穿過五臟六腑,火辣辣的不舒服。
“我和我室友們也經常看時虞姐的直播呢,”林昕月笑著看著我,眼神亮晶晶的,特別崇拜的樣子,“上課的時候老師還拿時虞姐當正面教材呢,說時虞姐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門門課都是90分以上,年年都拿年級第一和獎學金,我真的可佩服你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被鬱瑾言攬在懷裡,說完後,她轉過身看著鬱瑾言,很認真地和他說:“真的,時虞姐真的好厲害。”
鬱瑾言無所謂地理了理她額間的碎髮。
“以後你也可以一樣厲害。”
小姑娘笑著錘了他一下,臉色緋紅可愛。
周圍都笑著開他們的玩笑,說鬱瑾言可真是護內。
沒有人在等待我的回答,我只需要乖乖喝酒,點頭,微笑。
一直喝到凌晨兩點多,我送完陳總一行人上了車,等車開過拐角後,整個人才控制不住地吐在了一旁的樹根底下。
濃烈的刺鼻味讓我清醒了幾分,我站起身來擦了擦嘴,用指尖掐了自己一把,走進包間。
裡面只剩下公司裡的人,正和林昕月一起打算扶著鬱瑾言離開。
鬱瑾言拉著林昕月的手,微微閉著眼睛。
像是喝多了。
我的視線落在他們緊握的雙手上,給他們讓了個位置。
幾個人經過我的身邊,鬱瑾言身上的味道似有若無地飄進我的鼻腔,不再是我熟悉的氣息,而是夾雜著小姑娘的香水味,清新香甜。
她撇著嘴小聲說:“阿言,下次不要這麼拼,你胃不好。”
小姑娘明顯是心疼得不行了,眼眶微紅,緊緊抿住嘴唇,眼神裡是止不住的擔心。
鬱瑾言揉了揉她的臉。
“好,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答應。”
小姑娘還是有些不高興,但眼神明顯嬌俏了一些。
有人把視線落到了我的身上,像是在觀察我的反應,我看了一眼,是鬱瑾言的助理,也是他以前的學弟南風。
他從大學時候就一直跟著鬱瑾言,自然知曉我和他的全部過去。
察覺到他的眼神,我很隨意地笑了笑。
畢竟我今晚真的喝得太多了,腦子暈乎乎的,不舒服。
一行人走到門口,小姑娘帶著鬱瑾言上了車,回頭和大家道別的時候忽然瞥見人群最後的我。
“時虞姐,”她喊了我一聲,“我們就先走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呀,早點回去休息。”
像極了老闆娘對下屬的親切問候。
可她笑容甜美,眼神真摯,一點看不出別的意思。
我淺淺笑著回應:“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她點點頭,帶著鬱瑾言上了車。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南風問我:“學姐,你怎麼回去?”
聽見這個稱呼,我有些恍惚,好像回到多年前的校園。
我轉過頭眼神平靜地看著他,他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
“叫習慣了……學姐,你打算怎麼回去?”
我吸了吸新鮮空氣:“我家不遠,走走路。”
“現在有些太晚了,要不然我送你……”
我笑著打斷他:“不用,如果有空的話,麻煩幫我催催鬱總,新專場有些合同還需要他簽字,一直卡在他那的話,我沒法推進工作。”
南風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說:“我會去提醒他的。”
“謝謝。”
等我走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三點。
一開啟門,我的鼻腔就鑽入一股不算熟悉,但……
剛剛聞過的味道。
我還未來得及抬眼,手腕驀地被人拉了過去,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男人的嗓音在寂靜的黑夜裡清晰如斯。
“乖乖,讓我親一下。”
是鬱瑾言。
他將我抱得越來越緊,就好像從前一樣,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剛才包間裡他和林昕月幾乎快要親上的畫面湧入我的腦海,我冷靜開口。
“鬱瑾言,你認錯人了。”
身上的人明顯一滯。
鬱瑾言鬆開我,開啟玄關處的燈,混沌的眼神慢慢變得清晰。
他方才還繾綣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時虞,”他說,“你為什麼會在我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