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詭屋沒幾米,又折返了回去。
賣票的“老伯”露出了不耐煩的眼神。
“你們這些全都是道具,為什麼弄兩個真的紙人擺在這裡?”我問。
老伯瞟了一眼紙人,又低頭玩手機,嘴上很厭煩地說道:“紙人就是紙人,還分什麼真假?是老闆買的,至於做什麼用,你別問我。”
“賣嗎?”
老伯手指在手機上快速操作一陣,嘖嘖吧吧罵了起來。
我知道,他是遊戲打輸了。
“賣,98元一個。”
這價格,比秦柳賣得貴。
但人家都轉場來這裡了,我也沒砍價,將兩隻都買走了。
“神經病。又不進去玩,來這買什麼紙人。”
背後,傳來“老伯”氣呼呼的罵聲。
我拿著兩隻紙人,到了外面的荒地,把它們燒了。
藉著紙人火光,我掐著手訣開始默唸:“天清清地靈靈,無常神印在胸前,吾奉無常令,秦柳魂靈,速速來見!”
半分鐘後,除了倆紙人變成灰燼外,無事發生。
這個結果,我毫不意外。
因為,這幾日我已經試了好幾次給秦柳招魂,次次都是這樣。
“說什麼秦字號紙人很靈很強,每個都融了你心頭血。連給你招個魂都做不到,這心頭血,八成也是西貝貨。”
算了,我還是等小黑訊息吧。
一陣風來,紙灰開始飄散。
我長嘆一聲,道:“秦柳,如果你在天有靈,就保佑我此行順利,回頭兄弟給你燒香車美女。”
喊完,我轉身就走。
沒想到,我才走兩步,背後刮來一陣強風。
那些要散的灰竟然全都撲到了我身上。
“咳咳咳!”
我被紙灰嗆得,差點把肺咳出來。
而更詭異的是,紙灰落在我身上,竟然直接消失了,就跟被我吸收了一樣。
尼瑪!
我不會又要撞詭吧!
等等,我本就是來找詭刷功德的,撞就撞,也沒必要生氣。
“喂!有事出來說,能辦就給你辦了,你別浪費時間搞氣氛,老子趕時間!”
我對著空氣大喊。
四周安靜了一會兒,隨後一個紙人從我影子裡鑽了出來,僵硬地朝我拱了拱手。
艹!
是我剛燒掉的那兩隻之一!
它完全沒有任何惡意,打個招呼後就又鑽回我影子裡了。
一時間,我的心情很複雜。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都算一件好事。
如果秦柳沒吹噓,這倆也算我的戰力了。
對於前路,我終於有信心了很多。
我順著曲曲斜斜的小路往前走,穿過小路,前面果然是一片墳場。
這不是公家墓園,而是城邊的村民們自主選擇的一處先埋葬地。
有些墓碑高大新亮,很是突出。
而有的,則只有一堆亂石,不知道是多少年月了。
遠處的山還有陽光照射,這裡卻昏沉沉的。
看著那些墳墓,我雖然沒那麼怵了,但還是加快了腳步。
穿過墳場,我就看到了李咪咪說的鐵絲網圍欄。
圍欄下有一條淺淺的路,看來這裡確實時不時有人巡邏。
巡邏的人在擔心什麼?
怕人盜墓嗎?
又或者是……
不得而知!
我張頭四處看了看,沒見有什麼人影,立刻從鐵絲網上翻了過去。
遠處的山谷,有一棵老槐樹,槐樹下,有一棟黑漆漆的建築。
天色朦朧,看得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那裡就是我的目的地。
我很想不明白,這地方說是荒山野嶺也不為過,怎麼會有人在那裡蓋一棟建築,而且看起來還不小,不知道是做什麼用。
因為是山谷中,一天被太陽照射的時間也少,陰氣森森的。
我深吸兩口氣,抖擻精神,繼續趕路。
草太深,我很快就沒法看到周圍的環境,只能撥著草,憑著感覺一路向前。
走了不知道多遠,前面忽然又出現一道鐵絲網攔住了我的去路。
鐵絲網的另一邊,密密麻麻全是大小不一的墳墓。
我環顧一下四周,忍不住罵了一聲。
走半天,我又繞回來了。
奶奶個熊的,詭沒見到,倒是先遇到詭打牆了。
看了下時間,我這一圈浪費了半個多小時。
如果沒繞回來,我應該已經抵達凶宅了。
正在罵娘,我忽然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是從墓地那邊傳來的。
我不知道那是人是詭,急忙拿出哭喪棒握著,尋了個草叢躲了起來,靜靜等待著。
很快,兩個人影朝著我這邊走來,他們的速度不快也不慢。
“聽叉了吧,怎麼可能有人嘛。”穿著迷彩服的男人說。
“我確實是聽到了。會不會是那兩個逃犯?”看起來更年老一點的綠衣男人四處張望著。
迷彩服男人訕笑一聲,“那兩個是逃犯,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
“就是因為他們有腦子,所以才來這裡嘛。不是有句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麼。我們要不要向上頭報告?”
迷彩服男面露不悅,“咱一個月才多少錢呀?別給自己惹事了。回去喝茶不香嗎?!”
綠衣男張望了一陣,目光突然在我躲避的草叢中停了下來。
“看到什麼了?”迷彩服男問。
“我記得那裡有一篷高草啊,怎麼沒有了?”綠衣男一臉疑惑,朝著鐵絲網靠近了一些。
迷彩服男順著綠衣男的眼光看來,道:“這不到處都是草蓬嘛,你說的是哪蓬?”
“我說的那蓬不見了。”
迷彩服男豎了豎衣領,環顧一下左右,道:“別瞎扯了。回去吧。”
綠衣男喉嚨一動,點了點頭。
看著兩人離去,我的精神卻一點都沒放鬆,反而更緊張了。
這麼大一蓬草,他們真沒看見?
總不至於我和他們之間形成了什麼結界吧?
是哭喪棒的原因嗎?
看著手中的哭喪棒,我忽然激動起來。
這玩意在手,活人看不到我?
這種激動只持續了半秒。
我之前就兩次拿哭喪棒嚇人,也沒見我隱身嘛。
不管了,只要不影響我刷功德就行。
這一次,我選擇拿哭喪棒探路。
如果真是遭遇了詭打牆,希望它能發揮作用。
約莫過了半小時,前面出現一條河,河上有一道爬滿荒草的石拱橋。
橋的另一頭,就是那棟老建築。
“奶奶的,還是陰差的哭喪棒好用,幸虧沒被小黑偷回去。”
我抖擻精神,大膽踏上了橋。
希望這不是我的奈何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