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然優雅的緩步而來,走近之後,微微頷首道:「郡主,元娘。」
此時對外,倒是不好喚蕭念織的小名。
鄭清然舉止之間都透著貴女的端莊,倒是讓晏常夏一下子就覺得拘束起來。
她想,再學大半年,估計她也學不成這樣。
母妃最近總唸叨著,不過看架勢,對方大抵是要開始認命了。
因為,晏常夏覺得自己是真學不來這樣的作派。
鄭清然主動打招呼,兩個人自然是需要回應的。
簡單寒暄之後,三個人相攜入府。
不管是晏常夏,亦或是鄭清然,身份都是極尊貴的。
所以,她們這一入府,馬上引得餘府招呼引領婢女的注意,很快就有婢女主動過來,特意引領三個人往後院走。
餘尚書的府邸自然是極大的,不管他本身是勤儉亦或是奢華,一部尚書的排面自然還是要有的。
所以,府邸極大,佈置也極為奢華。
雖然不至於五步一廊,十步一景的,但是也沒差太多。
住慣了蕭府那樣的小府邸,乍一來到這邊,倒是讓蕭念織開了眼。
但是她也只是簡單打量兩眼,並沒有四處探看,以免讓人覺得,她土包子沒見識,還不懂儀態。
三個人很快來到後院,這會兒已經來了不少貴女。
餘府的兩位姑娘,從前也是住在京城,只是早幾年回了江南故居那邊。
如今回來,也不是需要重新開啟交際圈,更多的還是拉攏舊時朋友的情誼。
所以,舊友有不少,最近回來又有新的結交。
今日過來的貴女,細數之下還真不算少。
這其中九成以上的貴女,蕭念織看著都眼生。
畢竟,她在京城貴女圈,還真不認識什麼人。
今日的後院特意佈置過,還簡單的清了場。
餘府男子,今日一律被安排去了前院,亦或是出門。
來回出入的,只偶爾的能看到一些,乾重活的僕從。
此時,後院宴會正廳,主位邊上站著的是蕭念織之前見過一次的秋陽公主。
對方今日從上到下,是由淺及深的青碧色到松柏綠打扮。
不管是圓領長襖,亦或是繡花馬面裙,不摸質地,只遠遠的看著,上面浮動的流光,就知道,用料極好,做工也極為精細。
秋陽公主髮髻之上的珠花首飾並不算多,簡約卻不簡單,透著一種低調的奢華。
當然,也有可能是對方並不想搶了餘家二姑娘的風頭吧。
一左一右兩位餘家姑娘,一位是魚肚白圓領長襖配著水紅色的繡花馬面裙,髮間珠翠,亦是跟衣裳相配的顏色。
另外一位,則是粉紅色的圓領長襖,配著嫣紅色的繡花馬面裙,髮間珠花,也皆以紅色的寶石,或是瑪瑙為主,處處都透著喜慶。
蕭念織猜測,對方說不定就是今日的壽星,餘府二姑娘。
知道蕭念織要來參加餘府姑娘的生辰,晏星玄叔侄還有於姑姑,都稍稍向她透露了一些,關於餘府姑娘的訊息。
餘府兩位姑娘,年紀相同,只生日分前後。
其中鵝蛋臉的小姑娘,是餘家嫡出大姑娘,餘墨瑤。
今日過壽的瓜子臉小姑娘,則是餘家養女,餘墨玥。
對方也是餘氏族女,只不過出身可憐,父母皆亡之後,餘老太太心生憐惜,便帶回府上養著,後來瞧著小姑娘心性不錯,索性就直接記到兒子名下,是為養女。
據於姑姑提供的訊息說,餘大姑娘,文雅知禮,明豔大方,餘二姑娘
性格柔弱,膽子不大。
只是膽子不大,卻有心試探著邀請,只有一面之緣的她,這倒是讓蕭念織有些疑惑。
見蕭念織幾人進來,秋陽公主忙邁開步子往這邊走,兩名宮人緊張的跟在她身後,眼睛一錯不錯的放在她身上,生怕出了什麼意外。
入冬之後,賢妃一個月裡,有大半個月都病得起不來身。
秋陽公主自幼身體就不太好,此番出宮,陛下都不怎麼放心,一再叮囑,就怕出了意外,宮人可不得盯得緊一些嘛。
待秋陽公主走近之後,蕭念織忙跟著晏常夏她們一起行禮問安。
秋陽公主優雅抬手,語速略快:「快快免禮,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拘束。」
說話間,目光在蕭念織的髮間停留了一瞬間,很快又收了回來。
倒是餘二姑娘餘墨玥,雖然膽小,卻還是藉著蕭念織垂頭行禮的功夫,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直到蕭念織抬頭,之前那種被凝視的感覺,這才消失。
這讓蕭念織忍不住疑惑,誰在她低頭的時候看她?
眼前的這三位,看著都有可能。
問題是,她們之間交集也不多,總不能……
這三個人裡,還有情敵吧?
秋陽公主是侄女,那肯定是可以排除的,剩下兩位餘家姑娘,此番回京,也是因為年紀到了,想回來商議婚事。
所以,她們中間的誰,看上了晏星玄?
但是,之前的目光,雖然有些過分的炙熱,但又不帶什麼惡意。
這讓蕭念織更為疑惑了。
此時,悄悄瞄了蕭念織好一會兒的餘墨玥,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啊。
她,好好看啊!!!!
自小顏控的餘二姑娘,內心深處,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尖叫。
但是面上依舊溫婉端莊,任誰也瞧不出來,此時餘二姑娘內心的聲音分貝,能把一隻高腳杯給震碎。
餘大姑娘在一邊瞄著妹妹,面上一派淡然的模樣,心下忍不住偷笑。
蕭念織並沒有思考太久,因為秋陽公主很快柔聲問道:「今日風冷,你們的手爐可還暖著,要不要換一下?」
這話是問的蕭念織幾個,她的手爐還暖著,但是晏常夏和鄭清然的已經不熱了。
秋陽公主一看,直接安排人,把三個人的全換了。
當然,為了不讓三個人有什麼負擔,只換了內裡的爐子。
秋陽公主出身後宮,行事頗為謹慎,並不想在細節之處,讓人鑽了空子。
雖然說,今日宴會,有她鎮場子,想來不會有那些讓人厭煩的算計,但是謹慎已經成了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見她如此安排,蕭念織微垂著眸,心下若有所思。